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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盥洗室眯眼刷眼的时候, 瞥了眼悬挂的电子钟表, 已经接近上班时间, 不过从家到工卡点到作室刚刚好。思绪游离飘忽时, 他觉得自己当初有先见之明在工作室附近买了公寓。
纪归没有早餐在家里开火的习惯,穿戴整齐去玄关,叫初一过去给狗戴上牵引绳。
初一一早上显得亢奋, 等纪归直起身子的时候表现的更甚,纪归原先还奇怪着,但直到伸手打开门,撞见面前伫的一面高大黑影,纪归猛地后退一小步。
室内外的气流碰撞在一块儿,在纪归的镜片化作一层朦胧的白雾,于是门外的景象入眼只是一团一团的色块,形似刚调完色的颜料盘。
等雾气开始散去,就见龚淮屿站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。
也怪他太高,像一堵具有压迫力的墙,乍一出现让纪归很难不被吓得脊背一凉。
门外人听见响动后终于有所动作,他开口叫了纪归的名字,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嗓子漏风,轻咳一声,将手中的保温袋抬到纪归面前。
隔着袋子,纪归隐约能感受到内里散发的热度。
“早餐,你应该都喜欢。”
龚淮屿见纪归还是愣愣地看着自己,一双眼睁得圆溜。
他不由得将剩下的半句话堵在喉间,就这么低头,和纪归对视了几秒,等看够了才道:“今天有点冷,我开了车,送你去工作室?”
纪归没说话也没接过餐袋,保温袋悬在两人中间,里面装着的饭盒余光瞧起来挺沉的,拎手绷成直直的一条。
站在门外的龚淮屿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,纪归的眼神中瞧不出来任何情绪,所以他现在很难判断自己这样自说自话到来,是否已经影响到纪归的生活了。
摆在身侧的右手冻得无知觉,只是抽搐般点过两下衣摆。
龚淮屿口中还在酝酿着,但没过多久,手中便是一轻。
纪归道谢后接过,早晨大脑还未完全清醒,伸出的指尖无意识触碰到那双泛着凉意的宽大手背。
直面低温就像电流穿过自己全身,在浑身鸡皮疙瘩起来的同时,纪归打了个哆嗦。
抬眼见龚淮屿放下手,看着自己的眼睛弧度很小的弯着。
鬼使神差的,纪归也对着人翘了瞧嘴角。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,掩饰尴尬一样低头去找被自己忽略很久的狗。
脚边的初一正在龚淮屿跟前转悠,蓬松的尾巴慢悠悠摇摆。
牵狗不好吃东西。龚淮屿思忖一瞬,转身前再渡抬手,身子微微前倾,想从纪归手中接过牵引绳,好叫人吃点早餐。
“等一下。”纪归叫住他,但手上的动作顺从,将掌心的绳索给龚淮屿后,抱着保温袋转身朝卧室去。
屋内的气温比楼道要高很多,厚重的门敞开不大不小的角度。龚淮屿目送纪归的身影穿过客厅消失在通往二楼的楼道,他不动声色地开始仔细观察起屋内的布置。
一楼不算大但简洁温馨,色彩多以暖调为主,更有着龚淮屿许久不曾体会到的生活气。客厅摆放着一张原木桌子,摆放其上的花瓶内,插着一束新鲜盛开的洋桔梗。
龚淮屿在外面站久了,鼻尖发红,动了动鼻翼,隔了老远却好像嗅到了花束独有的淡香。
除此之外,更多是纪归身上独有的香气,那种味道很难形容,龚淮屿知道是纪归喜欢养花的缘故,而这些鲜活的生命也更喜爱他些,不然他也不会未被感染半分。
蹲下身子抚摸乖巧坐着的萨摩耶。龚淮屿想,还要纪归养的孩子看起来不讨厌自己。毛茸茸的手感,笑着在吐舌头,被纪归打理的白白胖胖